本帖最后由 q1999628 于 2016-7-10 22:25 编辑
有勋章可以混赶紧来凑个热闹。
不过说句实话1500字的建议字数对于这个站的总体水平来说的确不是很讲道理……短篇其实比长篇难写多了，要在短短的1500字内展现一个弧光变化的确有点困难，于是咸鱼的写了4000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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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蓝色的电弧在还没有彻底死透的孕妇身上来回跳动着，仿若夜色中巡游的幽灵，照亮了诺萨米尔看不出一丝表情的脸庞。 周遭弥漫的烟尘非常呛人，诺萨米尔甩了甩还在冒出电光的重型步枪，关闭掉保险，将它放回了背上的小型枪架，战斗已经结束了，这个原本属于奈可罗曼皇国的边陲小镇，已然成为了一座由绝望的哀嚎所环绕的绝境，诺萨米尔的身后，手持着制式武器的士兵不断从他身边掠过，朝着他的方向略行一礼后边加入了正在进行的大屠杀，他们冲入被电浆火炮轰击成废墟的小屋，带着肃穆的神情对着还在啼哭的婴儿扣动了扳机，将抱着死去亲人哀嚎的老人的头盖骨用枪托砸的凹陷下去。耳边如鬼魂般萦绕的惨叫声正在慢慢由合奏降为独奏，这个小镇已经没有多少活着的奈可罗曼人了。 “将军，幸不辱命，清理已经接近尾声了。”终于有一个人在诺萨米尔的身边停了下来，一个脸部被头盔严严实实的遮挡着的士兵站在了他的身侧，“请求下一个命令。” 诺萨米尔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即使是这样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也让那名士兵轻微颤抖了一下，他收回自己的目光，眼睛望着面前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转的大道，不知在想些什么地叹了口气。 “传我令，清理结束后，在中央广场朝外街道方向扩散式扎营，现在派一组人进行城墙修复工作，辎重车就快到了，我们得把这里改造成前线要塞。那颗水晶会是我们联邦的东西。” “艾格莱希永不退让！”士兵挺直了身体，左手敲击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转过身朝着镇中心的方向走了过去。 “等等。”诺萨米尔忽然开口，让那名士兵走了一个趔趄。 “镇长一家人确实俘虏了么？” “报告将军，确实抓捕起来了，现在分开关在了几个建筑里面，有一个小队在专门看守。” “他们的女儿呢？” “报告将军，在广场城镇大厅的地下室。” “行了，你去吧。”诺萨米尔挥了挥手以此示意，仿佛没有听见身后士兵的一声“遵命”，径直向着镇中心的广场走了过去。 天气很冷，即使是建筑燃烧所发出的熊熊火光已经将这个夜晚变成了白昼。诺萨米尔走过那组负责看守的士兵，给其中一个人的手里塞了一张写了几行小字的纸条。打开了地下室的小门，提着一盏提灯走了下去。 地下室的火把是灭着的，这个国家没有使用电的习惯，诺萨米尔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火柴，划着后将火把点上，动作在生涩中带着来自往昔的熟练，他只点上了这一根火把，借着光芒找到了其中一个紧闭的隔间。 钥匙轻轻的转动了一下，诺萨米尔将门拉开，用还没熄灭的火柴点亮了挂在墙上的油灯，照亮了门内少女精致的脸庞。 诺萨米尔的目光与她四目相对，整整一分钟的时间，他们两个人默契的一言不发，直到诺萨米尔的瞳孔中出现了些许黯淡的波纹，他关掉了提灯，将它丢在了一边，轻声说：“好久不见。” 少女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冰冷，“我以为你已经连自己曾经是什么人都忘记了，恶魔。” 最后两个字并没有让诺萨米尔的神情有些许的波动，他俯视着地上跪坐的少女，声音依旧平淡的没有语调，“诺萨米尔·克劳恩，十三岁前一直在奈可罗曼皇国边境当质子，由当地镇长一家人负责看护。你的童年玩伴兼每次你偷树上苹果后给你背黑锅的青梅竹马，有什么地方我没记住么？“ “……恶魔。”少女哽咽了一下，垂下了头，似乎不再想和诺萨米尔说哪怕一个字了。 诺萨米尔看着她努力止住抽泣的那副模样，藏在冷漠外表下的心不安的晃动起来，他走到了少女身前，半跪下身子，嘴唇凑到了她的耳边，“这个晚上过去，明天你们一家人就出发，回你们的王都去，这一场战役我们还打不到那个地方，我会写信告诉你们的皇帝你们是来自我的警告，今天你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就可以活着离开了。” 说完这句话，诺萨米尔便站起了身子，准备离开这个狭窄的小屋。 “你觉得这样就可以了么？” 身后，少女的声音突兀的传过来。 诺萨米尔头侧了过去，少女正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问：“你觉得这样就可以了么？” “我能做的都做了，正规流程下你们的头会被寄去王都当做真正意义上的‘警告’，能好好活下去，就是我能给你最好的东西了。” “那这个镇子呢？！”少女的声音忽然变大起来，嘶哑的吼声险些穿透了诺萨米尔的耳膜，门外的士兵也因此骚动了起来，若不是诺萨米尔一声同样音量的“不许进来”，只怕他们早已带着电能步枪杀进了地下室内了。 “那这个镇子呢，诺萨？”少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她颤抖的手指指向天花板，诺萨米尔知道他是在指着这整个城镇，“我们以前生活的这个镇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毁掉它？” 诺萨米尔的回答是在迟疑几秒之后方才到来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尽全力保持自己的声音平稳冷静，“那是我们的使命。” “使命？军人的使命就是屠杀吗？以前照顾你的拉丽塔姐姐，最近好不容易才怀上了孩子！你也杀了她！对不对！” 诺萨米尔的身子终于有了一次明显的颤抖，他想起了之前倒在地上抽搐着的那名孕妇。 “明明……明明大家都在认真的生活……为了自己的愉悦感屠杀我们，就是军人的所作所为么！” “不是的。”少女还想说什么，但诺萨米尔的回应如同尖刀一般扼住了她的话头。 诺萨米尔将整个身子转了回来，正对着以往的青梅竹马，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感情，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悲哀。 “我们从不为了愉悦杀人。” “我……不相信。” “在你被抓起来之前，你听见镇子上的声音了么？” 这个问题让少女明显的愣了一下，她呆滞了一秒后才做出回答：“都……都是镇上的人的哭叫声！” “你听见哪怕任何一声笑声了么？” 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解释，在诺萨米尔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少女忽然就明白了。 她想起了自己之前所看见的一切，在幽蓝色的战火之中，那些仿若长着恶魔犄角的士兵们，在屠杀镇子的人们的时候，被闪烁的电光所半遮的面容。 那是如同朝圣者在前往圣地的旅途上，遥望远方圣城的轮廓时，坚定而带着疲惫的肃穆。 联邦从不渴望鲜血，死亡对每一个联邦士兵来说，只是为了到达战争的圣殿而蒙受的苦难。 “为什么……一定要将我们杀光不可呢？！” 少女即使理解到了诺萨米尔和他的战士所背负的使命感，但这惨无人道的屠杀绝对不可原谅。她的呆滞是声嘶力竭的哭喊的前奏，嘶哑的喊声像是尖刺一样刺入诺萨米尔的身体里，让他的意志有了片刻的动摇。 诺萨米尔没有说话，他将自己背后的重型步枪拿了下来，放在了少女的面前，打开了保险。 握把对着少女的方向，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将其拿起，用无情的电弧把诺萨米尔送进地狱。 少女朦胧的泪眼看着地上这把开始闪烁着充能的步枪，神情有些恍惚。 “我以前和你讲过我们国家的历史，不是么？”诺萨米尔直视着少女，火把发出的光辉在他后面，只有闪烁不定的蓝色电光可以让少女看清他神情复杂的脸。她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的国家是在无尽的战乱中诞生的，每天都有新的人在战斗中死去，也有新的孩子为了成为下一个死去的人而诞生，战争曾是那片土地上的一切。直到土地的北方联合起来击败了南方。” “国家统一了，但这之后呢？被我们宽容的南方人掀起了叛乱，杀死了我的母亲，我作为当今首领的儿子，因为与你们国家的交易而被送到这片土地上，作为援助的条件。” 诺萨米尔说这些话的时候声调平缓的可怕，像是在诉说来自远方的故事。 “在南方被镇压以后，我们杀光了所有的南方人，让国家的人口锐减了七分之三，然后便由我们北方人入驻，重建废墟，成为现在这个团结的整体。” 他将地上的步枪朝少女那边推了一寸。 “被征服者永远不会认同征服者，斩草除根，亦或是有朝一日功亏一篑，我们选择前者，这二十年我们皆如此选择，如今依旧。艾格莱希永不退让。” 少女迷茫地看着他，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脸上只余下两条绵长的泪痕，她低头看了一眼充能完毕的步枪。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不只是因为你曾经给了我那么多美好的时光，更因为我愿意相信你，你不是幸存者，不是被放过的那个人，你只是身为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得到了我的信任，仅此而已。”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如果你恨我，可以拿起它，我不会反抗。但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他说完后，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这些言辞其实在这一刻苍白无力，诺萨米尔没有指望能得到青梅竹马的认同，他只是希望少女能在明白这一切后，能安心的前往王都，而不被身为幸存者的诅咒折磨一生。倘若她选择杀死他，他给那名卫兵的纸条也会让少女平安无事的前往奈可罗曼皇都。 这是他，诺萨米尔·克劳恩，二十二岁，艾格莱希圣石战争三名统领将军之一，所唯一能为少女所做的事情了。 “……那，我能做的就是毁灭你的希望了，诺萨。” 少女的声音传了过来，诺萨米尔听出他在笑。 他瞬间睁开眼睛要朝前方扑去，但少女的动作比他更早，当他的身体刚刚离开墙面的时候，扣动了扳机。 枪口对着她自己。 步枪所特有的巨大的电浆爆音传遍了整个广场，外面的卫兵，尤其是那名被塞了纸条的终于按捺不住了，一脚踹开了本来就没锁的小门，用他们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地下室，打开了小房间的门，却只看见他们的将军跪在地上，身前躺着一具还在抽搐的少女尸体。 诺萨米尔的眼睛像是两个小小的空洞，电弧的闪光反射出了他脸上缓缓蔓延而下的晶莹，背后的火把在狭窄的小屋中悄无声息的保持着房间的光芒。 她以前就不喜欢电。诺萨米尔这么想着，关掉了步枪的保险，将那蓝光抑制了下去。这个动作让他怀里的那一盒火柴掉了出来，火柴盒表面经历了数年的磨损，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图案。 那是她在九年前送给他的礼物。 翌日凌晨，诺萨米尔站在城镇南端的城墙处，看着远方的辎重部队缓缓向这里前进，在地平线上排成长长的一排。 “将军，斥候已经联系上他们了，接下来城镇的修复工作会由他们来接手，等我们的机动部队追上逃难的平民解决掉后，我们就可以继续北上了。” “明白了，镇长和他的妻子呢？” “报告将军，在凌晨用原本在关押房间里的尖锐物自杀了。因为昨晚的原因，我们还没有把他们的头割下来。” 诺萨米尔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不用取首级了，把一家人弄一起，找个镇子里破坏不严重的教堂埋了吧。” “明白，将军。”副官恭敬的鞠了一躬，转身小跑着朝城墙下跑去。 诺萨米尔又一次像昨天那样叫住了他。 “顺便找个快一点的通讯手段，让机动部队回来吧，不用追了，继续北上要紧。” 这句话让副官瞪大了眼睛，艾格莱希联邦从未放过逃跑者，他站住身子看着将军的侧脸，迟疑了一下，才再次鞠躬离去。 是时候该前进了呢。诺萨米尔这么想着，少女最后的话语却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横冲直撞。 带着撕裂般的头痛感，诺萨米尔走下城墙，站在了城下的军用扩音筒前。 “艾格莱希诺萨米尔所属听令，一切按计划进行，今日正午，于北城墙外集合，继续进军，一定要找到圣石！” 下面的话让诺萨米尔停顿了一下，但最后他还是说了出来，尽管脑海中的声音依旧弥漫不散。 “胜利的凯旋在等待我们，艾格莱希……永不退让！” 真的该永不退让么？诺萨米尔这么想着，用手握住怀里藏着的火柴盒，朝镇外缓步走去。 无论这个年轻的将军怎么想，他也已经无法止住战争的齿轮了，圣石战争的帷幕，正在揭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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