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信也得信,尸体就在面前摆着。罗杰顿时觉得自己不该过来,白跑一趟。而且…… 不是翻脸了吗?!怎么还来调查情况?! 经过长时间的考虑罗杰觉得自己还是太好心了,竟然放着休息时间不要来协助警察调查杀人案件。 进行一番自我安慰后,罗杰觉得心里舒坦不少。现在他要去透透气,如果现在出去可能要被守在门口的警察逮住问个不停,因此他决定到楼顶上。 嗯,从这里还能看看风景什么的。罗杰吸了一口气,同时左肩被人拍了一下。 “让我猜猜,”身后响起彼得略带讽刺意味的笑声,“你是看到新闻说这里死了个人才会急不可耐地跑来吧。” “什么叫‘急不可耐’?”罗杰仍然看着前方,“你可别想太多了,我只是来确认一下情况,不过你竟然没死真是令人遗憾。” “是么?”彼得又笑了几声,“你觉得这样的解释在那个杀手听来说得通吗?”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手从罗杰的肩上离开,轻揉几下太阳穴,“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你智商很高,分析能力过人这毋庸置疑,但是对于撒谎,我想你还是需要多加练习。”说着,彼得走到罗杰旁边看着道路上的车流,“有些时候我们是不是还得相互理解一下?” “理解?”罗杰眯起眼,“我不觉得你有什么需要我去理解的,当然,我也没有。” 彼得轻点几下头,但从表情看不出到底是赞同或者反对,“或许是的,但有些事罗杰你并不知道,因此……我给你讲一些事。” 疼痛。 疲累。 这是彼得仅有的东西。他每天从睡梦中醒来时都觉得头痛欲裂,面对墙壁上贴着的被排的满满的行程表,他感受到了绝望。 可能是从某一天开始,彼得忘记了很多东西。常常对于自己接受这样地狱般的训练的原因感到迷惑不解,时常会问自己类似于“我是谁”或者“我为什么在这里”的问题。 彼得坐在床上抱着自己似乎随时都要炸裂的头,他觉得自己身体里有其他人,在不断冲撞他的身体想要离开。 “喂,”门开了,彼得仍然沉浸在令他生不如死的剧烈疼痛中,根本听不见那人粗鲁踹门的声音,“走了。” 这声音强行将他从地狱中拽出来,抬起头看看来者。尽力打起精神,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见鬼,早饭都没吃就要开始吗。他扶着门框,心中在想该用什么方式去乞求面前这人才能得到喘息的机会,他不想因为疲劳过度而死在这种并不熟悉的地方。 “什么?休息?”那人冷哼一声,“任务还没完成和我谈休息?” “任务……”现在头好一些了,他直起身子,“你们从不向我解释到底有什么任务,还有无端折磨我的理由。” “你为什么需要知道?”揪住彼得的衣领,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我换一种问法好了,你有什么权利知道?” 沉默。 我……确实没有权利知道任何事。 硬被拖到训练场地,强制接受一天的训练。直到日落,彼得趴在地面上再没有任何力气。即使是想想晚饭也不能让自己振作起来,索性闭上眼直接睡在这里。 在这期间,有人把他拖到了休息的房间,醒来时正在输葡萄糖。 是谁……这里哪个人会这般好心,还顾及到他这样的人。 环顾四周,没有人在这里。他刚准备站起身找点东西填填肚子,门就被人推开。好吧,彼得承认自己被惊到了,少有人会这样温柔地打开他房间的门。 “坐回去。”这是他最熟悉的口气,但不像其他人那样强硬,这是女性的声音。虽然是在命令他,但还是像一双温暖的手,安抚着已经身心俱疲的彼得。 他坐回椅子上,同时打量站在面前的人。一身白色服装,连头发都是白色。如果没有这张脸,极有可能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个老人,嗯……穿着白衣服的老人? “请问你是……”彼得试探性地问道,他不指望得到回答,因为这里的人连对他撒谎这样的事都不屑于去做。只要换来的不是第二天更加残酷的折磨他就心满意足了。可即使知道这可能性很高,他还是想要尝试,毕竟眼前的女性让彼得的心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让他觉得温暖。 “兰恩·泽尔。”话音落下,响起电话铃声。她拿出手机看过上面的号码,便背过身小声说了几句,这段对话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在结束那一刻兰恩转过身来时,彼得大概知道给她打电话的人是谁了。那时她的脸上没有平时的冷漠,反而多了一丝幸福。 “你是那个被拖来训练的人吧?” “是的。” “嗯。”兰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那你真的很不幸。至少,我没见到能活着度过这种训练的人。大概你也只是众多牺牲品中的之一吧。” 什么?彼得瞬间觉得自己像一具被抽走力量的躯体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原本还在设想度过这种不堪的日子后会迎来怎样的光明,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不着边际的幻想。他没有扎针的手在四处摸索着,企图找到什么东西能尽快结束生命好离开这种让他痛不欲生的地方。 “怎么?这事他们也没告诉你?”她看见彼得的表情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想活下去?” 活下去……这样的存活有什么意义吗…… “其实是可以的,”兰恩伸手指着彼得的眉心,“摆脱现状的方法,就在这里,并且是唯一途径。” “这里……”彼得按了按她所指的地方,“能有什么办法?” “我说清楚一些好了,就当我出于对之前牺牲者的同情吧,”她的手缩了回去,“他们所想得到的,不是你的身体,也不是你的头脑,而是你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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