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热闹散尽之后,一行两人回到了家中,开始准备食物。
“好久时间没吃鸟肉了啊!真好吃,这鸟真肥,肉真香。”叶凌两只手抓着烧鸟,撕扯着,嘴里嚼着说道。
“是啊!你别抢,这条腿是我的!”往来严肃平静的叶家老爷叶萧此刻也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人,大力撕咬着,与一个孩子抢着食物。
须臾之后,叶凌忽然咬到了一块很硬的东西,心想着一定又是叔父为了逗乐而放进去的不知何种东西,正要笑骂叔父之时——那是一枚很大的硬币,上面用很黑的墨水写着几个看不懂的符号①,极其怪异,并且这枚硬币质地非常坚硬,不是一种普通的硬币。并且这很有可能是某两人之间传递信息的工具,这后面可能藏着很多秘密。
叶凌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忙给叔父,而叔父叶是束手无策,只得半夜去寻找村长。
于是这个月光明媚的夜晚就只有叶凌孤身在家,他也只得拖沓着身体去睡觉。
清幽的月光透过窗棂,一片幽静洒在叶凌精致的脸上。
他仔细端详着他取下的项链,项链汇于一个紫色的宝石上,颜色淡雅而透彻。宝石的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品红色的赤心,光线透入,更加淡雅,可见雕工之非凡。
约莫盏茶时间之后,紫色宝石之内的赤心开始发出一种淡淡的红色幽光,清幽而温暖,始终指向夜空中的北极星,指向那片神秘的星辰之海。不过柱香时间,红色幽光已经光芒大盛,照亮了整个黑暗狭小的房间与叶凌静静的脸庞。
“父亲,母亲,咱们又想见了。”银光照耀下,一位少年端坐着,静静守望着夜空最北端的北极星。
“你们过得还好吗?不知你们的愿望是否实现。”
“你们亲爱的儿子正在一天一天地努力着,一天一天地变得更加强大。为了我,为了你们,为了你们两位居住在北极星上的客人,为了两个日日夜夜想念我的人。”
“我明白,我要走的路很长。我明白,别人的嘲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我明白,我几乎没有任何可能性在这短短的一生中去往你们那遥远而美丽的星系。”
“但我会拼命地让我更加强大,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与你们相见一面,仅仅一面。如果可以的话……是啊,我的价值可,没有这么高。”
“我明白又如何?”
“我会一天一天更加强大!”
“你们可能会说我很倔吧。没错,我明白没有任何可能。但是只有还有那么一丝可能,我愿意用任何代价来换取昂贵的力量,来换取我与你们的相见。你们要相信哦!在不久后的某一天,我们会突然到你们的身边,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叶凌哽住了,流下了泪,辛苦含酸的泪。
红色的光芒闪烁了一下。
“不哭不哭,凌凌不是弱小孩,凌凌是大孩子了。你们也别哭,凌凌只是鼻子有点酸而已。”
红色的光芒忽然变得很微弱。
“你们要走了啊,每次这么快相见有这么快离别。就不能多待一会吗……”
“我没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
“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哦!别让凌凌担心咯……”
“再见,父亲,母亲。再见,北极星的客人。再见!”
红色的光芒灭了。
叶凌不争气地哭了,委屈地哭了,痛苦地哭了,撕心裂肺地哭了……
他独自一人在羊布床上抽泣着。
他真的是在自言自语吗?不是,任何人都会相信这是会跨越时空的,这是会跨越一切的,这是会创造奇迹的。
那个孩子安心地睡了……
深夜,叶萧径直闯进江正道的家里,丝毫不犹豫便喊醒了酣睡中的江正道。正当他要发火之时,叶萧拿出的一片刻着奇怪字母的铁片使他怨气立刻烟消云散。但可惜的是,即便两人苦苦研究,翻阅祖先百年来的藏书,花费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任何结果,只得不甘心地睡去。
而在这之前的深夜,叶凌一人从半夜醒来,他已经完全不是那个哭闹的孩子了,而是如同常日一般在夜间散步——即使是在凌晨。那是他心深处最重要的秘密,是必须隐瞒的,是不可告人的。
铁匠铺的后院,寂静而隐秘,江正道孤身一人站在高处,手握一把的长剑直指明月。那支刀通体由珍贵的玄铁打造,剑身光滑而通体透彻,映射着月色银光,独具神秘色彩。玄铁剑身之上,用褐铁金刻着三个大字,格外耀眼,冥冥中释放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尊严与磅礴的力量。其威严镇压极其之强,叶凌只要顶住那三个金光大字就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逼得无法呼吸,身型颤抖。
那上面刻着:
七支刀
“果然江叔的传说并不假,七支刀的威风不是寻常之剑所能比拟的啊。”叶凌的身型在黑暗中逐渐显现,径直走向江七支,对剑之威严镇压毫不回避,倔强地抬起头颅,顶着身上巨大磅礴的压力,笑着走着。
“既然叶凌兄弟都已经看到了,那老叔我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江七支轻轻将剑合入剑鞘,微微欣慰地看向叶凌。而刚才那股巨大镇压,也随之消失。
“这把剑啊,是我真正陪伴我多年血腥风雨的兄弟,是真正不会遗弃我的真正的兄弟。它的来头,很大。”
“我还年轻的时候,可谓年少轻狂,凭着一股卑微弱小的力量却闯遍了整个齐步郡外围——那倒是我运气不错,竟然没有碰到任何当地的高手。正当我怀着狂妄之心进入中围的一个强盗营地的时候,弹指之间我却已大败,被武力高强的强盗打的无一处还手之地啊。急忙向丛林深处跑去,而逃跑的路上却恰恰中了强盗巫师的毒箭,膝盖中箭导致行动速度直线下降,最后花了一大番功夫才摆脱他们,而正在那时,我发现中箭的膝盖上的大多数肉都已经腐烂了,不停冒着绿色的泡沫,并且森白的白骨也已经露出来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遍布全身上下的绝望,那种落入万丈深渊的绝望,那种刺骨铭心的绝望。我眼睁睁看着大腿被感染的面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却毫无办法,我曾经大哭过——虽然我身为一个男人,我求过天上的神仙,求过地下的土地。但我看到我的大腿大部分都已经只有白骨时,我明白我不能这样下去了。令我惊奇的是,虽然大腿已成白骨却依然能自如活动。我无法想象我被绿色液体吞噬的样子,所以我只能再次跑回那个强盗营地去寻得解药。”
“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战,我拼了命去抗上肉体上的疼痛,被一群比我武力大很多的人用碾压式的力量推向死亡的边缘。真的,你到了那一步你也会知道,真正距离死亡只有分毫距离的时候,你会释然一切,你会忘掉一切,你会默然一切。正是那时,我身上忽然有了一种无形的力量,我的肉体变得极其坚硬——虽然我的大半部分身体已经被腐蚀,其实也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骷髅。我感觉不到疼痛,我感觉我身体内有流不完的血,我感觉即使有无数支箭一同齐射我的胸膛,我却依然活着,而且活的很快活!”
“他们即便能把我当球玩,可我依然能在关键时刻给他们一刀,他们的数量正在被我逐渐削减着。直至最后只有七个人,他们的武力已经可以踏平齐布郡中围,但他们对于我这个不怕死的人没有任何办法。最后,他们拔出了自己闯荡多年的剑,明知普通的劈砍已经无法伤害我,同一时刻七支绝世神兵一同刺向了我。而就在那一瞬间,他们犹如气体般蒸发了。这很奇怪吧,我当时也不敢相信。并且我看着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那些绿色的液体也随之烟消云散。而后忽然在我面前出现一位老者,一位身披白衣的老者,很奇怪,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看清他的面容,这应该也是因为功力的巨大悬差吧。”
“他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对我说我是个潜力很大的人,但却不应该轻狂,而是应该脚踏实地地慢慢来。最后他走时,那掉在地上强盗的七支刀,在一种奇妙的光芒下合为了一体,也就是现在的七支刀。那老者说这是对我不是懦夫的奖励。希望我能好好利用它。”
他轻轻抬起头,望着一轮明月,感慨万千。
“从那之后,我带着七支刀几乎寸不离身,五年的冒险之旅都有他的陪伴。五年,五年我才真正感觉到这把兵器的强悍,我无法相信一种兵器都能发挥如此强大的力量。可惜的是,我虽然能伫立于齐布郡但对于这把剑来说,依然很弱小,我无法驾驭它的全部力量,只能使出一小部分而已。”
“十年之前,我发现我逐渐年老体衰,力量在每日每夜减少着,我已经不适合这个强者众多的地方。并且我在一场大战中惨败,用于身上的大部分力量将被永久剥夺的代价,换回了这把剑。”
“嗐,说实话,现在的我同如常人,已经不配拥有这把剑了啊。”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彻底进入了回忆之中。
叶凌的心中感叹着,这才是一位真正的英雄,这才是一部真实而震撼的史诗啊!
叶凌在这静静地和他待了一会,而后默默地走开了。
这是一个史诗,但最后还是以一个悲惨的结局结束。江叔的这条冒险道路如此曲折,我以后将会怎样呢。少年也陷入了遐想中。
别多愁善感了,肚子有点饿了,还是去摘点野果子吃吧。过了一会,叶凌心中想到。
须臾之后,叶凌笨手笨脚地爬上了几丈之高的橡树上,正要瞭望附近的果子树是否成熟。却在余光里忽然望到了一丝升起的篝火,随后的景象令他无法镇静。
①:原文 επ?θεση α?ρι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