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陈止。 有字,苦寒。 是寒,是苦寒。 苦寒二字,让我联想到父母,字是父母取的,意义于家住南方一隅,自出生未曾见过雪迹,单有苦寒。 我的童年是有颜色的,但是也是一种冷色调,我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苦痛总是伴随着我的人生,我回答道,不是苦痛伴随我,而是我一直依赖这种苦痛,活着。 有一幅父母朋友送的字,“阳春白雪”挂在我父母的书房,我坚信,我的身体内也流淌着那么些墨香。 我把那些沉重的图案叠在我的回忆上,让他们永远留下痕迹,永远不被忘记。 然而那些零碎的画面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我已经恍恍惚惚,记不清晰了。
我有着十全十美的童年,读书,写作,衣食无忧,从未考虑那些或轻柔或沉重的东西,没有目标,没有梦想,没有担心,没有危机麻木的活着。不知何时那些苦痛的重担就在这种生活中压在了我的身上。为了活而活,没有迷茫 没有彷徨,只是坚定的向未知的前方走去。 为何而活?为谁而活? 不为何而活。不为谁而活。 什么? 什么都没有。 谁? 谁都不曾。
我像一只蝴蝶,明信片上是这么写的。 那是我的同桌,说的。 她是我的同桌,班长,是我所憧憬仰望的人,我有一种最原始最强烈的冲动,对于她,对于那时的她,就像使用望远镜的另一头看着她一样。 我最近害了头疼病,忘记了一些东西,是那些阳光,灯泡,或是牛奶,水烟,它们总突然出现在我的手中,又突然离我而去,我记得它。 她写字的样子又浮现出了,那些被我所遗忘的记忆,还有那些阳光,树影,雪色的肌肤,朦胧的黑发,和疲困的睡意。
从前的日子,似是很慢罢,阳光到达陆地的时间,似也比现在慢得多罢,还有那些时间,那些记忆,那些情愫,似乎都被拉得很长,很遥远。 我一个人在家,光明照在客厅,穿过了那花盆满载的阳台,我没有开电视,拿起桌上的苹果,小心翼翼的削了皮,然后切成小块,放在瓷碗里,核就直接扔进黑色垃圾袋,我走上阳台,眼下色彩斑斓。 花也好看,盆也好看。
“它怎么了?”同桌问我。 “它死了。”我回答道,“它解脱了。” 同桌看向我,好看的眸子有着疑惑。她无法理解死亡吗?眼前的这似雪一般斑白的兔子的毛发,她无法理解吗? “不再受人摆布,不再为明天担忧,难道不是解脱吗?” 她扭头看向兔子,睫毛微微颤动。 “是,是的,是解脱了。” 她这么说道,似是回答,又似是自语。 我又走近了半步,更靠近了点,紫罗花,和她的发,都有令人动容的味道。 我轻嗅那少女,阳光从我们的左侧射进来,减去光子和氮气的距离,我们亲密无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