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er-凋零
"栀子花开了,和你的名字一样,云萼,洁白的花朵.""是啊,但再美好的花也总有凋零的那一天.""但新的花朵又会在来年新生,不是么."她朝我微笑着."真羡慕你,永远这么乐观,霡霂..不,宛虹."
"没事哦,小黑猫喜欢的话叫我名字就可以啊,代号什么的无所谓啦."宛虹站起身,轻轻抚摸了一下栀子花后,向门外走去."分头行动,我在终点等着你哦.""嗯,终点见."
我束起了长发,穿上了一身洁白的外衣,明明叫作黑猫,却总是穿着一身白衣,噗.我轻轻笑了一声,踏上了和宛虹同样的道路.
——
雨城,如同名字一样,以雨为名,全年充斥着下雨天的近海城市.作为这片大陆的主要港口,各种各样的种族都在这里有所存留,例如大陆上分布最广的人类,以及我和宛虹这种身上有着其他生物特征的亚人种族.
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让点点血迹染成了一片雪原上盛开的花朵."抱歉...为了生存..."我对着地上被割喉的人类轻声说到."进步挺快啊,明明之前连刀都拿不稳的."
宛虹踏着雨水走了过来,在我身边缓缓蹲下:"抱歉了,将你带上这条路...但在这种混乱的地方,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没关系的."我轻轻将头靠在宛虹的肩上:"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
"啧,今年冬天出乎异常的冷啊."宛虹擦着窗户,朝阴云密布的天空不满地念叨着:"没想到咱这地方居然要迎来下雪了,黑猫,你见过下雪么.""见过啊,但至少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我掰着手指算着,作为不同于人类的种族,我们的寿命异常长寿,一生可达千年上下."原来我们到这里已经这么久了啊...真快呢."宛虹熟练地卷起一根香烟,然后划出一根火柴.
"喂.""哦,抱歉,忘了你不喜欢烟味了;我去外面抽."宛虹尴尬地笑了一下,打开了破旧的木门.
繋がらなくても離さないでね
願わなくても
Everything has an end
愛してないなら隣に眠ってね
終わりで待ってるから....
宛虹的哼唱声随着寒风一起在掩着的门缝中涌进房间内,给清冷的房间带来了些许生气.
——
"外面下雪了,要出来看看吗."宛虹的一只手打开了木门."不了,我想睡觉."我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拒绝了宛虹的邀请."那算了,我也回来吧,外面不是一般的冷."
宛虹甩了甩衣服上的雪花,让它们化为水滴落在地板上;同时对着镜子梳理起自己银色的长发:"啧,湿乎乎的,真难受.""那你来床上,我给你擦擦."
"喏,给你."宛虹径直走来,然后将头枕在了我的肚子上:"小黑猫的肚子真柔软呢,好想多枕一会~""随你吧."我抓起一个毛巾,细细擦拭着夹杂雪花的银发.
"你的手能不能安分一点."我拍下宛虹的左手,从刚才起,就一直玩弄着我的尾巴尖:"我说了,不准摸耳朵,尾巴也不行.""那..."宛虹听到后,突然翻起身,让我吓了一跳.
"那你想干什..."话没说完,宛虹就扑倒在我身上,比我高了不少的身躯压着我动弹不得."既然耳朵和尾巴摸不得,那就去摸其他地方了~"宛虹轻轻在我耳边说着,呼出的热气让我耳朵抖动了一下.
"呜..."
——
"呼....呼..."我衣衫不整地瘫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反倒是宛虹一脸满足,翻阅着床头桌上摆放的信封."我们还有个活没干完啊,有兴趣么?"宛虹递给我一个灰白色的信封.
"我看看...干掉'Witch',上面是和'灾厄'彻底决裂了?前不久还在商谈来着.""管它呢,我们又不去掺杂势力的混合,我们只负责拿钱办事罢了."宛虹穿上了那件行动专用的黑衣,将一把刺刀夹在衣服内部.
"等我一下."我抓起扔在床上的衣服,一把匕首随着晃动掉落在了床上."噗,昨天忘了拿出来了,差点扎到自己.""你还是那么容易忘事,我先出发,老办法,终点见."宛虹在门口轻轻笑了一下后,走入了风雪之中.
"嗯."我穿上白衣,独自进入这这片同样颜色的雪花.
——
"通缉令.."我看了一眼村子外贴着的告示,将它撕了下来:"现在才被发现么..等会该和宛虹商量下换地方了."我将黄纸放入口袋,继续朝目标的地点跑去.
"你将永远被灾厄笼罩,直到你死亡为止!"扭曲的女声在风雪中传来,还伴随着恶心的奸笑声."你..."宛虹的身影在前方愣住,看着那一身紫色的女巫逐渐远去.
"记得认真看路啊."女巫干枯的脖颈上被匕首划出一条红色,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从一旁偷袭的我.女巫顽强地想要从衣内掏出什么,但最后还是倒在了雪花之中,五颜六色的药瓶也一并掉在地面.
"宛虹?"我随手捡起地面上的药剂,朝风雪中一动不动的她喊到."我没事,不小心磕了一下."宛虹笑了一下,将左手插入衣服口袋中,朝我缓缓走来.
"我们现在的地方已经被人发现了,是不是该转移了?"我突然想起来时的通缉令,将它递给了宛虹:"真烦啊,明明雨城这地方风景这么好的.又要去其他地方了."
——
"宛虹,我们现在应该不用再干这种活了吧?""是啊,不用干了,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地过着了."宛虹朝我虚弱地笑笑,面朝窗户叹息一声:"可惜那盆栀子花没活过严寒,枉费了我们这几年的养育了."
"那就继续养嘛,你不是说过,花凋零了总有重新开放的时候吗.""是啊..凋零的花朵还会重新开放..."宛虹的声音越来越小,瘫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宛虹,你..."
我掀起宛虹的衣服,一条黑色的纹路顺着左手的血管,一路延伸至心脏部位."抱歉,现在才告诉你."宛虹微弱地睁开眼睛:"那女巫不知道在哪搞到了凋零毒,我的大意给了她机会..."
"和她所说的一样,中了凋零毒之后,只能看着自己缓缓地走向凋零,在绝望中看着自己死亡."宛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们也没必要称呼代号了,云萼."
"今年六月咱们回雨城一趟吧,正好是栀子花开放的时节."
"好..."
——
"霡霂,我们好像来的有些早了?"细密的阴雨浇在栀子花组成的花园中,白色的花朵只是含苞待放,无一朵露出自己的花蕊."不..很快了..明天这个时候就能开放了."霡霂轻轻拂过花苞,使原本洁白的花朵沾染了些许乌黑.
"坐一下吧,仅仅一晚上而已,而且我想休息一下了."霡霂重重的坐在沾满雨水的长凳上,长长喘出一口气:"真累啊,跑了两个城镇的距离;差点都没认出雨城的样子."
"是啊,这才三十年左右,雨城已经不是那个鱼龙混杂的混乱地区了."我面朝栀子花田,发出了和她同样的感叹."云萼,雨好像停了吧?""是,说不定明天就能看到彩虹了."
"彩虹吗...宛虹..好怀念的名字啊.."霡霂将头轻轻歇在我的的肩上:"云萼,你知道栀子花的花语吗."
"永恒的爱?"
"对."霡霂微微笑了一下:"终点见..黑猫."
——
初夏的日光将我从黑暗中唤醒,睁开眼时,面前一大片沾满雨露的栀子花已经傲然绽放,独有的香气弥漫了整片花园."宛虹...不是,霡霂,你看,栀子花开了哎!"
无论我怎么摇晃着坐在一旁的霡霂,她都无动于衷,保持着和昨晚同样的入睡姿势.
"霡..霂.."我感受着她尚有余温的身体,大声对她喊到:"霡霂,你醒醒啊!不是说好要一起看栀子花的吗？你看,甚至外面还有彩虹啊?"
她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和绽放的花朵一样安静.
——
"今年是2021年了吗...真快啊.."栀子花田中一位少女自言自语着,与其他人类不同,她的头上有一对黑色的猫耳."我今天特意穿着裙子来见你了哦,霡霂."
少女在花田中游走着,随风舞动的白裙仿佛让她一起融入花田之中.她轻声哼唱着歌谣,在这片安静的花园中回荡着.
繋がらなくても離さないでね
願わなくても
Everything has an end
愛してないなら隣に眠ってね
終わりで待ってるから....
"凋零的花朵总有重新盛开的那一天,那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呢"我握紧了手中一管灰黑色的针剂,那是我从那时捡到的药剂,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真是讽刺啊...见不到彩虹的宛虹..."
我轻轻念着,然后将注射器扎进左手的血管中,看着黑色贪婪地在血管中蔓延,直至在左胸处绽放出一朵灰黑的花朵."与终将被染成黑色的云萼...终点见,霡霂."
栀子花的花瓣随风落下,那又如何呢,总会有再开放的那一天,对吧?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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