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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路上
下山后,朱昊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任竞也是。
朱昊和任竞是同乡同村的发小,两人是一起随王清上的泰山。
泰山在齐州,齐州东边是青州,南边是鲁州,鲁州南边是海州和徐州,徐州在西,海州在东。朱昊和任竞的家乡,就是海州的一个小村落。
记忆中的家乡,是一个衣食无忧、生活富足的地方,那里虽然也有冬日的严寒,也有夏日的酷暑,也有让大人们愁容满面的旱涝蝗灾,但是这些都无法阻止孩子们获得快乐。家乡总是给一个人留下太多美好的童年回忆。
八年前的那个春天,朱昊突然生了一场怪病,年仅十岁的他,一夜之间仿佛被妖魔鬼怪附体了一般,神志不清,语无伦次,身体不停地颤抖。家里人眼看着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变成了这副模样,当然是心急如焚,于是带着朱昊四处投医,又去了远近闻名的石佛寺烧香拜佛,一连烧了十五天,却始终未能治好他的病。直到五个月后,云游的王清路过海州,听闻此事后来到朱昊家里,这才治好了他的病。
王清见朱昊天资绝佳,便当即实话实说,说自己只能治好朱昊一时的病症,要想根治朱昊的病,必须让他拜自己为师,前往泰山修行。朱昊的家人当即议论纷纷,一波三折之后,终于同意让朱昊跟随王清高人上泰山。
至于任竞,他的家人一直希望他能出人头地,而不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所以一听说有高人来到他们村,还收了朱昊为徒,便喜出望外,也当即请求王清再收任竞为徒。王清不知是看中了任竞的什么特质,竟也欣然收下了他,而面对其他孩子的家长的同样的请求,王清却没再答应。
回忆到此为止。话说,朱昊和任竞,两个人出了**城,便一路向南,很快便要由齐州进入鲁州。
此时,却见夕阳西下,天色渐晚,两人便商量着寻个地方过夜。朱昊想住客栈,却囊中羞涩,只好面朝任竞尴尬地笑着。任竞不禁涨红了脸,朱昊一看任竞脸红,便知道不对劲,心想着定要诈他一下,于是又调侃自己道:“唉,我身无长物,不能给好兄弟买一间像样的客房了,惭愧,惭愧啊!”这一诈果然见了效果:只见任竞憋住脸色,放下肩上的褡裢,看样子,正是要拿出钱来了。朱昊万万没想到的是,任竞竟从褡裢中掏出两块黄澄澄的金锭,每块足有十两重!有了这两块黄金,几乎半年吃喝不成问题。朱昊连忙问道:“好家伙啊!你哪来的这么多黄金?”任竞一手掂着两块金锭,一手又将褡裢挂回肩上,随即憨笑道:“这是左公举临行之前悄悄给我的,怎么,你没拿到?”朱昊刚想教训任竞什么“厚颜**”“君子不吃嗟来之食”之类的,却又不禁摸了一下自己上衣里侧的口袋——他的那个口袋里,也有一块二两重的金锭——原来朱昊的“囊中
羞涩”完全是装的,他也“厚颜无耻”地接受了左公举的“嗟来之食”!
各位读者看到这里或许就要起疑了:上一章不是还说朱昊“心无城府”的么?怎么这么快就“现出原形”了?哈,其实朱昊啊,憨厚老实也好,心无城府也好,那都是表现给王清看的,而对付这么一个真正憨厚老实、心无城府的死党任竞,朱昊又怎会吝惜自己的那点小心眼呢?
确认过有了真金,两人就如有神助,很快便打听到了最近的客栈,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客栈里,买到一间不上不下的中等房。
一番洗漱过后,两人便坐在床沿,不约而同地翻起了今日选来的经书。只见朱昊手中拿的那本书,绯红的书封上赫然印着四个鎏金烫出的大字:赤心拳经。
朱昊尚未翻书,便又动了心眼。“哎,任竞,不如我们把各自的书看完后,再换着看,这样我们不就能都学到两种武功了?”
任竞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吃亏,不过还是很乐意的点了点头,毕竟“吃亏是福”嘛。
看到任竞点头,朱昊才翻开了《赤心拳经》的第一页。
这本《赤心拳经》,给朱昊的第一印象便是通俗易懂,不像某些经书,要么写的含蓄无比,通篇都是什么“妙不可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要么夸夸其谈,说什么“随手一招,毙敌于千里之外”“翻天覆地,易如反掌”。**城中曾有一书坊,其中就有很多这样的书,而朱昊也就全部见识过了。
而且,这本《赤心拳经》毫无苛刻的要求,既不用平心静气,也不用炼丹服药,仿佛随时随地都能练,平民百姓都能练的起。
朱昊越看越兴致勃勃,不禁手舞足蹈起来,比划书中的招式,无奈客房太小,隔壁又住满了人,不好大肆施展拳脚,只能小幅度的比划。而任竞向来不好看书,只看了三两页便困倦了,于是就先睡了,还不忘催朱昊早点睡。可朱昊正在兴头上,哪能说睡就睡?他又比划了近半个时辰,几乎把全书的前半段看完了,才觉得两眼乏力,这时,他正听得到任竞鼾声如雷,“哈哈,这家伙,原来早早地熟睡了!”朱昊正在心里想着,忽然,看见了任竞放在桌上的褡裢,不知任竞是粗心还是随便,他的那褡裢竟敞口放着,而他方才看的那本他自己的书,也露了一半在外。朱昊不禁窃喜,心脏砰砰直跳,只见他蹑手蹑脚地走近桌子,瞄了一眼任竞的书——此书名叫《东陬奇术》,作者称作东陬道人。朱昊一看这书名,好奇心油然而生,然而自己终究是做贼心虚,不敢偷偷翻看,只好睡回床上。尽管这样,朱昊也彻夜难眠。
次日早晨,任竞又早早地起来,催朱昊起身赶路。朱昊迷迷糊糊地说:“我们都有金子了,干嘛还要腿走?直接租辆马车送我们回家得了。”边说边从床上下来。任竞一听,便一拍大腿,呼道:“对啊!”于是任竞率先走出客房,向客栈老板打听哪儿能租马车。
客栈老板好奇地问任竞,租马车,是要去什么地方,任竞实话实说,要去海州。谁知客栈老板听闻此言脸色大变,慌忙地说:“客官,海州可去不得!现在这世道,哪还有敢向南的马车!